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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五次短记

luyued 发布于 2011-05-19 14:31   浏览 N 次  
今夜是,人见人爱的万圣夜;我以写作业的名义,推掉了若干朋友的夜游邀请,把自己按在了这里。有些该记的事情,必须得当时当刻老老实实地记下来。按说这篇博客本应中午就写,去听戏,耽搁了。所以积攒下来写到一块儿,篇幅想必会严重超标。现在列出本篇的三个关键词:国安、钱学森、《枫叶红》。对此三词不感兴趣的,就不必费眼读了。 大约在十七个小时前,北京时间的昨天晚上。北京国安足球队终于,第一次、第一次、第一次拿到了中国足球职业联赛的冠军。我看到新浪网转载的北京六体育频道的直播间里,主持们碰杯击掌,再坐下时,魏翊东已声音哽咽。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商毅说了两句就把头低下去了;邓乐军应付了两句,也说不下去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也跟着哭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东四十条地铁站又炸了锅了。 东四十条站应直接改名叫“工体站”或“国安站”,出入这里的除了去保利看戏的,就只剩下球迷。哦差点儿忘了,还有络绎不绝的戏票球票黄牛们。当然黄牛们只倒票不倒毛片儿,所以不是什么黄色的。站台上更多的时候,只会看到一种颜色。国安绿。 让全国的球迷来骂我们是乌龟王八蛋吧,来嫉妒我们吧,来污蔑我们“内定、放水、假球”吧,都来吧!无所谓了,都无所谓了,我们挣到了,我们等到了,我们等得太久了!真的太久了!太久了!你能想像吗?你若不是北京人或不看球,你能想像吗?职业联赛成立第二年,我们就是亚军了。然后我们就眼睁睁见证了大连万达的九冠制霸,能横扫申花九比一的我们,从此就陪太子读起了书。太子轮着班儿地换,国安那本儿破书却是怎么玩儿命读也毕不了业,就这么活活儿耗了十六年,十六年。 自打上小学的时候,就老听孟超、孔晨、赵克俭等阿贾克斯球迷谈论甲A,谈论国安,谈论高峰。那时还不懂足球,只记得他三人提起这些话题时,无不先是眉飞色舞,说着说着就都剩了唱老生的神态。虽然他们说的底线传中之类的外语我是不懂的,但那些表情,那些名字,已原原本本地留在了我的心里。就这么过了两年,我已牢牢地记住了。东北人高峰不仅是当红歌星那英的情人,还是北京人的英雄。 Meanwhile,这么多年守着表哥滕博如此一个国安死忠,我竟一直未被发展,实在也算新鲜。我至今不是一个国安球迷,足球队于我,只是一个队。阿根廷队、巴萨、利物浦、国安都不是我心所归。我的心只属于一个队,没有余地。可是作为北京小孩儿,后来又看了球,总得喜欢国安吧。两年前眼瞅着国安要夺冠了,只需打赢一场就是冠军了——还是主场,我总要高兴吧、期待吧。 可他们败了,就在我、晓琨儿、马元儿、赵燕国的助理和无数北京球迷的眼皮子底下。败给了个北京人。冒着晚秋的冷雨,国安的临时主场丰台体育场,时任长春亚泰主教练、一个前国安球员,在那晚,反戈。我实在忘不了那张冷峻的面孔。面对老东家的失败,他木讷沉默;面对自家球队的进球狂喜,他低头不语。他带着备战回来的时候,北京的球迷欢迎他;他带着胜利离去的时候,北京的球迷依然为他鼓掌。但他却冷静地干掉了那年士气极冲的北京国安,给他的后辈们慢条斯理儿地上了一堂防守反击课。他就是现任中国国家队主教练高洪波。我想,他也看到了北京国安今天的胜利,他想必也会欣慰,会流泪。 太苦了,真的是太苦了。几十万上百万北京球迷就在遇强不弱遇弱不强的尴尬悲喜间,一年一年地干熬着。我们真的只是等着这一天。即使以后的联赛里我们再也雄不起来了,没关系这一天我们等到了,已经值了。全中国人都知道今年的中超是丑陋的略带畸形的,传说其运作系统之黑,只逊于全运会。我们就在这样的年月登顶了。理所当然会有留下名不正言不顺、靠运气、占便宜取巧乃至“内定”的话柄。可是我们已然值了,就这样了。您明年实德复兴、申花复仇、泰达再死去活来地闹京津德比,来吧。天津球迷永远不理解他们的老死敌,就像美国从来不愿意踏踏实实地坐下来理解中国。 我们从来不曾想过像大爷那样称霸京津、像大连那样称霸中超。我们没奢望着把任何人永远踩在脚底下。我们只想要那一刹那的荣光,只为那一天,从金志扬到李章洙到陶伟、徐云龙,我们只在平凡地咬牙奋斗。没有喜欢跟人较劲的球霸、没有才华横溢的天才,北京国安只有一些勤恳跑位传球的平庸队员,仅此而已。谁都有过年的时候,北京球迷过了两次腊八祭灶的小年儿,今儿个算是头一回吃上年三十儿的饺子。 捧着醋碟子,哥儿几个这个哭啊,一口饺子跟嘴里翻来覆去嘟囔半天,根本咽不下去。太不易了,真的,真的,真的。眼泪都滴到醋里了。说点儿别的吧,别提这个了。 北京时间二零零九年十月二十九日上午,中国生物物理学奠基人贝时璋先生在北京逝世,享年一百零七岁。北京时间二零零九年十月三十一日上午,中国航天科技的奠基人钱学森先生在北京逝世,享年近九十八岁。经过了那么长,那么长,那么长的旅途,他们终于走完了折腾、勤苦、悲愤、颠沛,最后终于圆满的人生。我对现代科技实在摸不着门道,也不愿从哪个新闻或百科网站复制些资料过来充数。所以对于他们的功勋,我没法予以褒颂。我只想从一个爱好文史的中国青年的角度,写下我对他们其人其事的认知。 贝先生默默干了一辈子教育和科研,他的故事典型而平凡,不那么有戏剧性,却代表了很多年里的很多人。我长这么大,跟父母闹过叛逆、跟领导叫唤过、跟校长犯过混。可我最尊敬的就是老师,也最对不起他们。在今天的网络时代里,干这行挣得少不如校长那么肥不如医生那么黑,还得在网上公然让人给骂成大傻逼。可还有那么多人、那么多80后,还在吃这碗素饭。在大学名校里、在寄宿中校里、在山区的民办小学里。有抱怨,有;不后悔,不! 小时候学校组织看过一部电影叫《凤凰琴》,何群的,主演是李保田先生和剧雪先生。两年前和剧雪先生合作时,没好意思跟她说:那部讲述山区教师故事的电影,改变了我一生。 据说,钱学森是周恩来及中国政府拿若干美军战俘换回来的。他回来以后闹出的响动儿,地球人都听见了。这从侧面也反映了一个问题。我们知道,在他离开美国之前的最后五年里,实际上已被美国政府软禁了。一个受衔上校的科学天才,就是因为意识形态的党同伐异被打入冷宫。失去自由不说,还不让工作了。面对中国政府重若国宝式的珍视态度,面对周恩来亲人般温暖的笑容,面对炎黄文化不绝于耳的召唤;再回头看看身处异国他乡不受信任打入冷宫的现状,身负绝学的他,想必应该没什么取舍斟酌的必要了吧。就是你我,当此抉择,也会像他一样的。 只不过你我回国只是平添个把待业的海归。你我算什么?他是什么?他是豫让。豫让是国士,所以中行式众人遇他,便众人报之。智伯国士遇他,故国士以报!钱先生的拳拳爱国之心自是豫让匹夫不可项背的,他所贡献的能量也非豫让袖里那把刺衣的铜剑能相并论的。但是我把他们拿来并列,因为他们都是义士,中国式的义士。 即使你能做的只是象征性地刺破仇人的衣服,为故知白白搭上自己一条贱命;或许给你一些权力,你可以为故友的孩子看守家业,把所有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鞠躬尽瘁直到油尽灯枯;或许让你多活两天,你可以为故国的同胞们留下几首诗,然后渡过伶仃洋,主动去申请胜利者的一刀;或许给你几年学上,你可以为政府组建一个班底,一个系统,几个机构,让他们充分发挥前所未有的作用。然后你也不用挨刀,带着笑容,去医院里躺着养老就是了。 于是四十五年前,中国自制原子弹落地。于是六年零半个月前,中国自制载人飞船上天。 智伯很愚蠢地结束了他对晋国短暂的统治,但白白送命的豫让,被人们歌颂到今天。蜀汉政权在邓艾兵临城下的外部逼压和曹魏九品中正系统的内部侵蚀下瓦解了,但徒劳的诸葛亮永垂不朽。没有人会怜惜阳痿的南宋政府,应该说很快人们就把姓赵的皇帝忘了,但姓文的诗歌,没人忘得了。你,千百年以后,无论政府叫做什么,只要还有中国人,你的故事,总会有人传说。 你就是传说。 我实在不想一篇博客拉这么长的篇幅,但同时发生的事情有很多,都要在趁鲜活时记下,只能一件件地说。陈琳,拥有这个名字的人,在我的阅历和记忆中,认识四位。一位是曹操的主簿,写檄文骂他那个;一位是以前的房客,现在还常聚;一位是高中的同学,早就失联啦;还有一位是歌手,昨天晚上,跳楼自杀了。 应该说零九年实在是不缺非自然或自然死亡的艺人,记全了实不可能。但这一个,是要记地。陈琳,重庆籍女歌手,作为九十年代红遍北京且和校园风沾边儿的流行乐手,她实在是80后不易轻忘的。那首《你的柔情我永远不懂》,当年曾通过电视广播路边小摊儿的收音机围剿你我的耳朵,想不听都不行。印象里这位瘦骨嶙峋的才女总爱背着把红吉他,用独特的肢形和洒脱的嗓音展现她十倍于斯琴格日乐的才华。由于这条新闻实在太新,虽已被警方确认但三十九岁的她自杀动机至今尚未查清。谁关心呢?人既然死了,那有关她的什么都该同时结束了。 只有一首她唱过的歌,是我实在留恋的。那是一部电视剧的结尾曲。一部九七年北京台黄金时段播过的古装喜剧,叫《寇老西儿》。这部戏对小学的我来说实在太喜了,甚至每晚八点都在为看它还是看中央台同期播出的《水浒传》而发愁。现在看来这部粗糙的中国大陆早期无厘头历史喜剧实在无甚特别,除了它的演员配置。影帝葛优,影帝陈道明,名模瞿颖,上影厂老艺术家仲星火,北京人艺的龙套大师——黄宗洛。 道儿爷后来对这部戏的评价是:嘿!糟透了!职业生涯的败笔,败笔!很具有讽刺意义地是,年轻的我就是通过这部败笔认识的道儿爷,还以为他是笑星呢。后来才知道,是影帝。而这部戏,竟然是葛大爷和道儿爷两位影帝仅有的第二次合作(除了《建国大业》),第一次是《围城》。如此吃饱了撑的的无聊剧本儿,如此粗制滥造的低成本草台儿戏,是怎么请来这几位的?真是搞不明白。另外,猜猜这部戏的作曲是谁?冯晓泉。 陈琳受邀唱了本片的结尾曲,就是冯晓泉的《枫叶红》。过了十年我才从网上搜到这首歌,压缩得实在太差,但旋律仍是很美很悲,和记忆里的感觉完全一样。我把这首情歌那充满婉约诗意的歌词列在本篇最后,也权当是,聊祭斯人吧。枫叶在温哥华已然红过了,落地了,被扫走了。人也红过,是的,可也总有落地被扫走的时候。或许过了段时间,只在今时今日记下的这篇博客里,国安得过冠军,钱学森干过大事儿,陈琳唱过歌。终于,写完了。 枫叶红黄叶飞自古青春能几许 但使今宵海天共明月相知相许又何必 一年又一年一季又一季问谁能解个忠贞情意 红颜最难得知己红尘一去千万里寄我柔情于风雨东风吹尽......西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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