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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yued 发布于 2011-05-19 06:44   浏览 N 次  


今天依旧寒冷,但是艳阳高照。我于是打算出去让太阳照照。

还没有走入commercial road,一阵悠扬笛声便传入耳中。心中狂喜,跟随着笛声,我飞快地奔跑着,有种错觉自己身在一片森林,有阳光,有清新的空气,有鸟鸣,有水流,我在寻找那美妙声音的来源。仿佛到了梦中.

看到了,听到了。知足的我便走了。

走开后,我回头看看正在吹奏的人。好像看到了自由;听到了风。禁不住回头,微微地向他点头致谢,不管看着我的他,是否能领会。

4个小时后,我从cafe看完书走出来。阳光更加的刺眼了,眯着眼依旧被那丝寒风觉得生痛。他依旧在阳光中,被他的乐器围绕着,却不再吹奏。

于是,过去和他聊了起来。一位行走在欧洲,靠自己的梦生活着的拉丁美洲人,带着各种各样的笛子。铜色的皮肤;粗糙的小辫;隐隐透露着生活痕迹的帽子;看不出质地却很好看的,被岁月刷去颜色的棕色皮衣.

我习惯性地,在没有椅子的地方,便双膝跪在地上。把书本放一边,看他翻着自己的百宝箱,等着他向我展示他的宝贝们。听他告诉我:"我从小,在睡梦中都在吹它们."

他突然问我:“你知道尺八吗?”
我瞪大双眼,使劲地点头:“你会吹吗?那可是中国的乐器啊。”

我瞄进他的箱子,里面摆着大概有10支各种长短,粗细不均的木管乐器。唯一有一支透明塑胶管。他拿出来,告诉我,找不到合适的竹子做尺八,他只有用这个做了。
接着便吹了起来。很圆润,很流畅的声音。却感觉少了一些天然的灵气.是因为我看到了乐器的样子,如果看到的是竹子做的尺八,会否会有不一样的感觉?

因为我长了一双凡人的眼睛,还有一颗被凡人知识包裹着的愚昧,执著的心.
再次告诉自己,我的眼睛让我看到的,是我曾经学到的。我必须跨越它,才能看到真实。

我看到他吹奏时,指尖的坚定,眉宇间的愉悦.

放下尺八,他拿起了另外一支竹笛,吹了起来。我开始发抖,不是因为天气,而是因为那声音。我无法清晰地用世俗的文字表达,就好像我无法在通俗歌曲中唱出千年文化。

他把笛子递给我,让我试试看是否能吹出声音来。然后便伸手到自己的包里掏出了一条有朴素图案的毯子,铺在地上,对我说:
“地上凉,你用这个”我惊讶.这些笛子背后是怎样的文化? 这样的文化,孕育着的是怎样的一颗心?

我试遍了他盒子里所有的笛子,除了尺八还有另外一支和尺八一样外形,但是材料不同的笛子(像是厚树皮做的;分三节,每一节都有一条红线缠绕)。因为我手指太小无法掌握,所以放弃了。

我爱上了最小最细的一支,爱上它在我手里的乖巧,爱上它对我气息的配合,那轻柔的音色象山间溪流,直向我内心缓缓流注。我拿着它不想放下:
“能卖给我吗?我很喜欢它。”

他笑着拒绝了我:
“我可以问问朋友看谁还有,我找到了告诉你,并且教你。”

告别前,他送了我一个圆形的竹子做的球,可以打节拍用的。我连忙言谢,便收下了。我没有什么送他,怯怯地把手里刚买的KFC给他,他说:
“谢谢了。不需要的,吃的,吃进肚子里就没了。”

不论孕育着我们的,是什么样的文化,说着多不同的语言,内心追求的,不过如此.

明天,我会给他带去,我们中国的东西.

不知道明天又会遇到什么样的事情,什么样的人或是物。不论喜欢还是不喜欢,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怎么留也留不住。但是,谁都还有那点权利去选择在自己心里存放下哪些事情,哪些话语,哪些思想; 也还有那点权利去选择为别人散放什么样的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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