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白马新著《柳永传》

庄世维

白马先生怕我在长假中过于寂寞，将他的新著《柳永传》示我，让我有幸成为这部新著的第一位读者。

《柳永传》是他在今年（2009）七月份刚完成的一部传记文学，全书约21万字，书稿全部用电脑的激光打印机打出，A4单面纸，是一部初稿，打印和排版中，由于他的手写书稿是由多位打字者的“集体创作”之后拼接而成，字体、间距、字号还显得零乱和草率。

柳永是宋代有名的婉约派词人，我在青少年时代最早读到他的一首词是《八声甘洲》：至今还能倒背如流的是“对潇潇暮雨洒江天一番洗清秋，渐霜风凄紧关河冷落残照当楼，是处红衰翠减冉冉物华休……”和一首《雨霖铃》：“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方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还有一首《望海潮》“东南形胜三吴都会…”，据说《望海潮》把杭州写得太美了，以至于让金国的君主发动南侵的的念头。对于柳永的印象，自小在各类评语中得到的就是一个与歌妓厮混的专写淫词艳曲的文人。

但想不到的是，柳永曾经在舟山的晓峰盐场作过一任盐监，并在舟山的任期写过一首《煮海歌》，反映盐民的艰苦生活，这样，这位宋代的大词人就与舟山的历史紧紧地联系在一起了。这是我在接触到舟山和定海的史料时才知道的。

读过这首《煮海歌》，我心中立刻就觉得：宋代的这名盐监官，绝对是站在劳动人民的一边说话的，由此，我也预料到，他的这一任盐监一定当的不轻松，他绝不可能站在统治集团的利益立场上对劳苦的盐民竭尽压榨、欺凌、横征暴敛之能事，我也相信，一介擅长写艳词美曲的文士，走入仕途后接触到如此残酷的现实，除了向上司尽力反映民间疾苦以减轻人民负担之外，剩下的就只有浩叹了。

可惜的是，柳永在舟山当盐监除留下这一首《煮海歌》外，几乎再也找不到他的一些具体政绩细节，所有的志书都没有进一步的其他的记述，柳永离开我们已有一千多年，这对写作传记无疑是一个巨大的障碍。

白马先生是一位诗人，诗人写“词人”，无疑有许多共鸣的地方，他对柳永其人的理解肯定比一般人透彻，他终于冲破了这一层几乎是无法逾越的障碍，洋洋洒洒二十余万言，写出了一个活生生的柳永。在许多地方都有他独到的见解，与历史上对柳永这样一位有争议的人物，给予了公正的、理性的让人信服的评价。

对柳永的争议往往体现在对他“厕身于勾栏酒肆厮混，为妓女们写淫词艳曲传唱”上，这是封建士大夫们集中攻击他的理由，士大夫的伪善面目，体现在他们明里是以道貌岸然的正统道德面貌出现，暗底下男盗女娼一片糜烂，他们对自己的三妻四妾、狎妓行乐只口不提，百般掩饰，却用伪善的面目指责真正写出底层民瘼的作者。

读了《柳永传》，认识了一个真正的柳永，这不是翻案，是对一个被蒙受了一千多年不白之冤的词人的平反。作者从柳永的家族的高祖写起，然后从柳永出生一直到七十三岁逝世，基本上厘清了这位才子一生的生活脉络。作者在开卷特别首先写他来舟山的情景，可以理解，作为地方名人的传记，当然首先考虑到他对地方的重大作用和影响。

作者以他华美的语言特色和思辩的哲理剖析，让我有了对柳永的重新认识。我们定海为一千前有一位这样的官员而自豪。

《柳永传》尚嫌不足之处在于，有一些过于专业性的论述，如宋代的官职制等过于详细，现代人不一定能懂，也不一定要懂，有点枯燥。

据说舟山市文联、作协这次出版“舟山名人传记”共十册，《柳永传》是其中一册，这也是提升我们定海这座海洋历史文化名城知名度的一个重要举措，盼望尽快出齐这一套丛书以迎接大桥时代到来后扩大舟山定海的宣传力度。同时也殷切希望当局能尽快地落实有关柳永纪念性的建筑设施，让定海的后人能知道宋代这样一位名人在这里曾经产生的巨大影响，则柳永在地下亦自当含笑。

2009年10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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