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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启功曾给包办婚姻的妻子磕头

luyued 发布于 2011-02-26 17:16   浏览 N 次  
原文地址:启功曾给包办婚姻的妻子磕头作者:中国书法

1950年,启功夫妇(左一二)

寄人篱下43年搬家之前妻离世

1932年,在母亲与姑姑的“安排”下,启功与章宝琛女士完婚。章氏也是满族人,比启功大两岁。他们婚后夫妻情深,是典型的婚后恋爱。他们的爱情是真挚、纯洁、深沉、持久的。结婚后,启功的母亲和姑姑病倒后,几乎全由章宝琛一人照顾。给母亲和姑姑送终发丧后,启功深感无以为报,便请妻子坐在椅子上,恭恭敬敬地给她磕了一个头。

1962年,启功重新登上了讲台。这段时期,他撰写了《古代宋字体论稿》《诗文声律论稿》和《红楼梦札记》等学术专著,在学术上取得了重大成就。正当启功全力以赴在学术上进行冲刺时,1966年“文革”爆发,他再次被迫离开讲台。为了让启功能够专心在家撰写文章,章宝琛天天坐在门口给他望风,一见红卫兵,她就立即咳嗽,启功则马上把纸和笔藏起来。

在启功接受为《清史稿》加标点任务的1971年,章宝琛由于常年的贫困生活积劳成疾,患上黄疸肝炎。1974年,章宝琛病情加重,尽管启功一再对妻子隐瞒她的病情,聪慧的章宝琛却早已从丈夫的神态中看出来。她伤感地说:“启功,我们都结婚43年了,要是能在自己家里住上一天,该多好?选”是的,都43年了,他们一直借住在亲戚家,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第二天,启功开始打扫房子,他决定马上搬家。傍晚,当他收拾好东西赶到医院时,妻子已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妻子走后两个多月,启功搬进了学校分给他的房子,他终于有了自己的家。他怕妻子找不到回家的路,便来到妻子坟头,喃喃地说:“宝琛,我们终于有了自己的房子,你跟我回家吧。”回到家里,启功炒了妻子最爱吃的几个菜,他不停地给妻子碗里夹菜,当妻子碗里的菜多得往桌上掉时,启功趴在桌上失声痛哭……

孑然一身无子女生前自撰墓志铭

启功一生无儿无女,妻子去世后,他一直过着孤独而清苦的生活。他把卖字画和稿费所得的200多万元人民币全部捐给了北京师范大学,而自己却住在简陋狭小的房子里。每年的清明节,他都坚持去墓地“带”妻子回家,他对身边的亲属说:“要是我走了,就把我与宝琛合葬在一起。我们来生还要做夫妻。”

悲愤间,启功写下了在书报杂志和互联网上广为流传的那首看似戏言的《自撰墓志铭》:

中学生,副教授。博不精,专不透。名随扬,实不够。高不成,低不就。瘫趋左,派曾右。面微园,皮欠厚。妻已亡,并无后。丧犹新,病照旧。六十六,非不寿。八宝山,渐相凑。计平生,谥曰陋。身与名,一齐臭。

自·述

我是雍正九代孙但不姓爱新觉罗。

我叫启功,字元白,也作元伯,是满族人,属正蓝旗。我的老伴儿叫章宝琛,比我大两岁,也是满族人,我习惯地叫她姐姐。

我既然叫启功,当然就是姓启名功。有的人说您不是姓爱新觉罗吗?现在很多爱新氏非常夸耀自己的姓,也希望别人称他姓爱新觉罗;别人也愿意这样称他,觉得这是对他的一种恭维。这实际很无聊。事实证明,爱新觉罗如果真的能作为一个姓,它的辱也罢,荣也罢,完全要听政治的摆布,这还有什么好夸耀的呢?何必还抱着它津津乐道呢?这是我从感情上不愿以爱新觉罗为姓的原因。我虽然不愿称自己姓爱新觉罗,但我确实是清代皇族后裔。我是雍正皇帝的第九代孙。雍正的第五子名弘昼,是乾隆皇帝的异母兄弟。乾隆即位后,封弘昼为和亲王。我们这支就是和亲王的后代。我平生用力最勤、功效最显的事业之一是书画鉴定。我从实践中总结了七条忌讳,或者说社会阻力容易带来的不公正性,即一、皇威,二、挟贵,三、挟长,四、护短,五、尊贤,六、远害,七、容众。简而言之,前三条是出自社会权威的压力,后四条是源于鉴定者的私心。

生·平

启功,姓爱新觉罗,字元白,满族,生于1912年7月26日。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担任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全国委员会常务委员,中央文史研究馆馆长,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主任委员,中国书法家协会名誉主席。

启功受业于著名史学家陈垣先生,专门从事中国文学史、中国美术史、中国历代散文、历代诗选和唐宋词等课程的教学与研究。他执教六十余年,在中国古典文学教学与研究等方面取得了突出成就,为国家培育了一大批古典文学的教学与研究人才,设立了“励耘”奖学金。

启功也是中国当代著名的书画家,他的旧体诗词亦享誉国内外诗坛,故有诗、书、画“三绝”之称。自上世纪80年代初,他的书画专集、诗词专集陆续出版,受到了广大读者的欢迎与好评。近几年,又先后赴日本、新加坡、韩国等国家和香港、澳门等地区举办书画展,取得了很大成功,为国际文化交流做出了贡献。

启功还是我国的文物鉴赏家和鉴定家,对于古代书画和碑帖的鉴定尤为专精,独具慧眼,识见非凡。他曾受文化部和国家文物局的委托,主持鉴定小组,与其他几位专家一起,对收藏在全国各大城市博物馆的国家级古书画珍品,进行了全面鉴定和甄别,为国家整理、保存了大量古文物精品。

启功已出版的主要著作有:《古代字体论稿》《诗文声律论稿》《启功丛稿》《启功韵语》《启功絮语》《启功赘语》《汉语现象论丛》《论书绝句》《论书札记》《说八股》《启功书画留影册》等。中新

顽·童

启功偌大年纪仍然保持一颗童心。他爱跟孩子们相处,见到孩子他的双眼就充溢着爱恋之情,自己也变成了小顽童。不是摸摸孩子的头,就是抱起孩子亲,再就弹小脑壳儿,孩子叫他一声“爷爷”,他就高兴得闭不上嘴,甚至把孩子逗哭了,他也咧着嘴笑个没完,高兴得不得了。他说:“听小孩哭或笑,就是听一首诗、一首歌,这是最美的音乐。”启功先生还特别喜欢动物。他的客厅、卧室中,触目可见者,除书画外,就是各式玩具的小动物。无论熊、狗、兔,还是猫、虎、鹿,一个个全都瞪圆了天真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他,令人顿生温柔怜悯之情。启功戏言道:“动物比人可爱。”摘自《启功杂忆》

轶·事

由于启老的书法是难得的墨宝,所以假冒的作品就大量产生。有个铺子就是这种“作品”的专卖店,标价不高。有人看了问店主:“是真的吗?芽”店主也痛快:“真的能这价钱吗?芽”后来启老听说了这件事,亲自来到了这个铺子,一件一件看得挺仔细。有人问:“启老,这是您写的吗?芽”启老听了,微微一笑说:“比我写得好。”过了一会儿,启老又改口了,“这是我写的。”事后他解释说,人家用我的名字写字是看得起我,再者,他一定是生活困难缺钱,他要是来找我借钱我不是也得借给他吗。

启老丧偶多年,一直没有再娶。他老伴临终时,说启先生一定要再婚,启先生就跟她打了赌,说看看谁能赢。一次,启先生住院了,半夜里突然坐了起来,连声喊道:“我赢了,我赢了?选”一个学生正陪着他,忙问:“您赢什么了?芽”启先生就把和老伴打赌的事说了一遍,然后说:“我现在快死了,没有再结婚,这不是赢了吗?芽”学生也不是等闲之辈,马上接过话头儿:“‘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您这才到哪儿呀?选”启先生听了哈哈一笑,躺下又睡了。

有个自称气功大师的人,发功给他治病。在离启老十几步的地方张开手掌问:“有感觉吗?芽”启老摇摇头说:“没有。”他往前走了几步,又问:“这回呢?芽”启老还是说没有。他又走前几步。启老还是说没有感觉。最后他把手按着启老的膝盖问:“这回呢?芽”启老说:“有感觉了。”那人高兴了:“什么感觉?芽”启老轻轻点点头说:“我感觉你摸着我的腿了。”

有一次,有一个人找到启功先生,说自己家里穷,亲人住院,求字卖钱,启功先生毫不犹豫送了他一幅。这人拿着字,得意忘形,在外面说露馅了,根本不是家里穷,亲人住院,启功先生听说后一笑置之。

启功夫妇 那坚守70余载的爱情

2005年6月30日,93岁高龄的启功走了,带着他对妻子的一往情深。在他谢世当天,启功对妻子章宝琛那份坚守的70余载的爱情,再次成为人们追思和回味的热点。

一场美满的“包办”婚姻

启功在自己的口述回忆录里这样介绍自己的妻子:“我的老伴儿叫章宝琛,比我大两岁,也是满人,

我习惯地叫她姐姐。”就是这样一个姐姐,从1932年与启功结婚之后,一直是他艰苦生活的最大支持,

她“面临着生活的艰辛,没有任何埋怨和牢骚,她自己省吃俭用,还要把一家日常的开销都计划好。”

2001年,南方有家知名杂志对启功夫妇的爱情故事进行了报道,但记者在报道里把启功与妻子的相

识、相恋写得非常浪漫。而这却让启功有些不快,因为这并不是他真实的爱情。

“启老和夫人的婚姻其实并没有什么所谓的浪漫恋爱,只是一场那个时代再普通不过的‘包办婚姻’。”

启老生前的贴身弟子和秘书侯刚道出了实情:“不同的是,这场婚姻是幸福的。”侯刚对启功夫人的评

价是:“一个文化不高,但非常贤良的女性。是一个传统的中国‘淑女’的典范。”

一起走过“黑夜”的知心人

就是这样一个识字,但却文化水平不高的女性,陪伴着启功走过了最为坎坷的人生旅途,给他无限鼓

舞的同时,也给了他无限的感动。

作为一个旁观者,侯刚最感动的还是师母在“文化大革命”为启老抢救12幅“经典画作”的故事:

“文化大革命”时期,启功受到审查,为了不招致更多的麻烦,他将自己的很多旧作能烧的都烧掉,能

毁的也都毁掉。而这时,妻子却冒着“惹火烧身”的危险,偷偷地将最能代表启功国画风格的12幅作品

用牛皮纸裹着,藏了起来。

直到1975年,章宝琛在离开人世前夕,才将这个多年的秘密告诉了启功。妻子去世之后,启功把这

些画作重新装裱,并在这些画作的旁边都题上了诗句,他给这一套字画命名为“二十痛心篇”。

与妻子生前赌了一把

在妻子去世之前,启功与妻子曾经打过一赌。妻子临终前调笑说:“如果我先死,你一定会在大家

的撮合下再找个老伴儿。”而启功却坚持自己绝对不会,为此两人决定打赌。

1975年妻子去世之后,有很多的朋友、熟人、亲戚都希望能给启功再找个老伴。但每次都被启功婉言

谢绝,为表达自己不会再找老伴的决心,启功干脆把家里的双人床撤去,取而代之以一张单人床。后来

,身体状况日下的他还专门为此作了一篇小文,名曰:《打赌歌》。文中,他这样写道:“郑重宣称前

赌今赢足使老妻亲笔勾销当年自诩铁固山坚的军令状。”

启功生前在自己口述这段历史时这样说:“她撒手人寰后,我经常彻夜难眠。但我宁愿一个人,也

许正应了元稹的两句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就这样我孤单一人生活到现在。”(张显)

语录:我哪儿乖啊?

1.“盘子不是永远向上盛东西的,立起来也可以当小车轮子用。”

在治学之道上,启功先生有两条铭心不忘的收获:一是对古人的成说,不可盲从,不可轻信;二是学

问不是死的。启功先生每逢和他人谈到自己对许多问题的理解时,常用这个比喻。

2.“我不禁要自问一声:我哪儿乖啊?”

1995年11月的一天,数十位学者会聚在北京师范大学,讨论启功先生的新著《汉语现象论丛》,对这

部著作给予高度评价。讨论结束前,启先生站起来,微躬身子,认真地说:“我内侄的孩子小时候,他的

一个同学常跟他一块上家来玩。有时我嫌他们闹,就跟他们说,你们出去玩吧,乖,啊?如此几次,终于

有一天,我听见他俩出去,那个孩子边下楼边很有些不解地问:那个老头老说我们乖,我们哪儿乖啊?今

天听了各位的发言,给我的感觉就像那小孩,我不禁要自问一声:我哪儿乖啊?”

一则故事,一段比兴,传达了谦虚,暗和了感谢,表现出风趣与幽默。听完这最后一句,静静的会场

里伴随着欢笑,响起热烈的掌声。

3.学为人师 行为世范

这是启功先生为北京师范大学拟的校训。它不但紧扣“师范”二字,而且包含了学与行,理论与实践,

作学问与做人,做一般人和做老师等之间的辩证关系。这八个字生动地、带有诗意地道出了师范院校办学

的深刻理念,使校训亦具备了大师级的品格气度和人文精神。此训一出,全校师生莫不首肯心应,欣然奉

命,并敦请启功先生赐墨勒碑。

4.入学初识门庭,毕业非同学成。涉世或始今日,立身却在生平。

这是上世纪90年代末启功先生为北京师范大学毕业班题写的六言诗。从“入学”与“毕业”两词看,

前两句更强调“学”,而“涉世”与“立身”则更强调“行”。其中心思想在强调学与行的终身实践,

这从“入学”、“毕业”、“今日”、“生平”几词的连用上即可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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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功谈书法学习
记者:启先生,您好!首先感谢您百忙中抽出时间接受采访,您是我们书法界的老前辈,学问、书法享誉海内外。能不能先清您谈谈您是怎样走上学书、治学这样一条道路的?

启功:感谢《书法》杂志和各位朋友对我的关心。老前辈、学问、书法如何如何,我不敢当。我一直认为,我够不上一个书法家。我的职业是教书,写字、画画都是业余爱好。怎么走上这条道路的?我祖父能画些写意花卉,我小时候喜欢画画,受了祖父的熏陶。因为常看到他老人家拿着笔,花鸟虫鱼,草草几笔而成。那时我想当个画家挺有意思的;后来就拜贾义民先生为师。贾先生博通画史,对于书画鉴赏也极有素养。常带我到故宫博物院看陈列的古书画;后来又介绍我认识吴镜汀先生,跟吴先生学。学了一段,挺有长进。慢慢就有人求画来了。有一次,一位长亲命我画一幅画,说要装裱后挂起来,我感到很光荣。但长亲又说:"画完后你不要落款,请你的老师题写。"那意思是说,我的字太差,这对我刺激很大。从那时起,我就下决心写好字,给自己争口气。这样,一辈子就跟书法结下了不解之缘。后来承恩师陈垣先生的提携,在辅仁大学教国文,研究诗词、韵律、文法。抗战胜利后当过故宫博物院专门委员,负责鉴定古书和文物,也在北京大学博物馆系兼过教授。解放后又参加过《红楼梦》程乙本注释、《清史稿》标点。这些都是对我一生很有意义的经历。因为学海无涯,每一个工作都促使我去学习、研究,这样我也就在文史、文物、书画方面积累了一些经验。不敢说有多少成就,一辈子都在学倒是真的。学问方面是这样,书法方面也是这样。

记者:您学习书法是从哪里入手的?能不能请您在这方面具体谈一谈?

启功:关于这个问题,我写过一首诗,收在了前几年出的《论书绝句》里,第四首是这样写的:"先摹赵董后欧阳,晚爱诚悬竞体芳。偶作擘窠钉壁看,旁人多说似成王。"诗后边我作了说明:我六岁入家塾,最早学的是先祖自临的欧阳询《九成宫醴泉铭》,蒙着帖照着写。后来十一岁见到颜真卿的《多宝塔碑》,略识其笔趣,但那时对笔法理解还很肤浅,谈不上学书。二十多岁时得到赵孟钍椤兜ò捅罚乇鹣不叮Я艘欢问奔洌怂滴业淖窒裼㈧阏5笔蔽已Щ没箍梢裕饪钭帜芽础S谑茄Ф洳眯醋中衅橇Σ恍小:罄吹玫铰拚裼癫亍端瓮鼐懦晒肪”荆恢撬稳酥乜痰模迦蠓屎瘢衔秽茨#谑侵鹱忠岳焦赐囟澳≈馐俏已榈拇蛑基功夫。以后杂临碑帖以及历代名家墨迹,其中又以临习智永《千字文》墨迹时间最久,下功夫最深,学得也最苦。要说学习的经验,我觉得写字要做到"骨肉不偏",很难。为了增强字的骨力,又临《玄秘塔碑》若干通。这样经过几年努力,偶尔给人用楷字写对联,人见了就说我的书法是学乾隆时的成亲王的,实际上成亲王的帖我一次也没有临过。

记者:清代书法家梁山舟与张芑堂论书,曰"学书有三要","天分第一,多看次之,多写又次之"。晚清杨守敬在《学书迩言》中又加以"二要":"一要品高,二要学富。"您觉得一个人要在书法方面有所成就,应该怎样设计自己的道路?这"三要"、"二要",应该以哪个为先?

启功:这五种啊,后两种我都不配。 "品高"我不配,我不配谈品高,我也不配谈学术有什么收获。那前三种我是这么想:多看、多写是真的。张芑堂说第一要天分。这个天分就很难说了?有人很笨,写久了也能成他一个规格、体势。多看是重要的,多写也是重要的。无论如何,眼睛老看,手老写,看得丰富极了,他也就可以随便批评谁对谁不对了。当然那个对不对的内容,他说的就未必对了。你想想,各人一个手法,各人一个习惯,他说不合他那个习惯,就不对,那恐怕也不合适。所以我觉得还是得多看多写。多写多看这才重要;但是只多看多写还是不行,我觉得还得多临。拿那个古代某一家的方法,他那个结构、位置很重要、我是这么想的--这是我个人一个不成熟的感觉-- 我曾想,写字有三个次序:把一个字拿来,鉴赏一个字,比如是"天"或者是"三",简单的笔画。眼睛看着,手底下笔写着,写完了并不好看。第二就摹着写。薄纸铺在帖上头。现在更方便了,有塑料薄膜,蒙在帖上,不致泅到帖上。按着笔画写。第三,就对着字帖再写。经过这三个,就截然不同了。我这是笨办法。我觉得临也很重要,光看恐怕不解决问题。
另外,我觉得梁山舟、张芑堂、杨惺吾三家论学书入门,有一个不足的地方,都是偏向"神",这是不全面的。如果一个学书的人对字的"形"尚不熟练,怎么能看其"神"?所以我以为,学书入门似宜先熟记其"形"。记"形"的方法,应该先记其形状、长短。如某字某笔长、某笔短,什么角度,什么方向,等等,实际上书法问题,在基础阶段,都是很细碎具体的东西,你会了就有模样,不会就没模样。所以初学的儿童,应该先写"照格",蒙着写;后写"背格"。熟悉了,再看帖写字。如果初学的识字不多,即要求其看"神",问其神要行要坐,还是要飞,恐怕未必能说得出来。拙见以为,入门者(只论初学,不论年龄),先看帖上一个字,即仿写一个字;二用透明纸罩在帖上描写一次;三,再对帖临写一次。如此写上一段时间,而逐渐记住某字某笔长,某笔弯弯曲……字的形状逐渐熟悉记住,这样入门,从"形"到"神"(全貌)就逐渐可以了然。

记者:古代书家谈学书、临帖,很多人说先要"入帖",然后再"出帖",您对这个问题怎么看?

启功:"入帖"、"出帖"前人确实谈得很多,但有些说法过于绝对化。我觉得"临帖"如同写静物、画石膏像、画模特儿,没有什么秘密。眼手相应,日久熟练,并无神秘可言。一个文盲,签字时他只能画"十"字。三个文盲同时各画一个"十"字,一定是既有相同,也都互相不一样:他们三人都能写出具有某种共同特征的 "十",是因为有一个标准的"十"在大家心中,大家都照着心中的这个标准写,这就是"入帖",但每个人总有一些自己的特点,互相不一样,有个性风格,所以 "出帖"也是自然的。我过去曾讲过,"临帖"要完全达到和古人一样是很难的,不"出"也得"出"。学一点古人的,在达不到的地方,自己想办法变通解决,用自己的方法来处理,慢慢的个人的特点也就有了。很多书家的风格实际上就是这样形成的。

记者:您的《论书绝句》里面还有两句诗,说"透过刀锋看笔锋"、"半生师笔不师刀"。这里的"师笔"、"师刀"怎么理解,您能否作一些解释?

启功:"师笔"、"师刀"不是什么"神话"。从前没有摄影、影印,碑上、帖上的字都是刻出来、拓出来的。一个笔画,至少要上下左右四下而刻成,让人看了觉得是方块,实际上在写者只是一抹而成。近人便说古人用"方笔",不用"圆笔"。又说古人用笔按"八卦"方向,有"始艮终乾"之说。这是用锥形毛笔画出方形笔画,这样写字,每笔描成方形,不应是运笔写字的常道。一块碑上几千个字,如果每笔都这样画,那多么久远才能写完呢?我们看古碑"笔道儿"刻成方块形状的字,要看笔道儿之间的关系、方向、斜正、距离,把它们背后的笔法看出来,它们多属一挥而成的一笔,而不是一个方块。这就是我的"师笔"不"师刀"的意思。我以为书法是毛笔书写的艺术,刀刻是不得已的变通手法。所以说"学书别有观碑法,透过刀锋看笔锋",正确的笔法,应该在笔写的书迹中找;看刀刻的碑刻,要透过刀法看笔法。而不要见了矫揉造作、毫不自然的刀刻效果,以为这就是古人笔法。

记者:赵孟钣幸桓鲋鄣悖"书法以用笔为上,而结字亦须用功"。您怎么看这两者的关系?

启功:这是老生常谈的问题了。用笔与结字,哪个重要?我认为结字重于用笔。理由很简单,"用笔"管的是笔画的形状问题,"结字"管的是整体的效果问题。一个字笔画不够标准优美,但摆好了,这个形象还能凑合过得去;如果笔画局部都很优美,但摆得东倒西歪,那能不能成字都将成为问题,还谈得上什么美?王羲之的书法是历史公认好的,但如果我们把帖里的字剪一个出来,把笔画分别铰开,随便一摆,那还能是王羲之吗?所以"用笔"和"结字"问题,虽说两者不可偏废,对书法学习来说,我认为还是应该以"结字"为先。尤其是初学者。以我个人的体会,"结字"是有规律可循的,掌握好了可得事半功倍之效。一是字的比例,漂亮的字几乎都存在一个五比八的规律,这正好和西方艺术理沦中的所谓"黄金分割率"相合。这是通过科学研究得出的结论,可指导每个字的书写。二是注意字的重心,一般说来,造型优美的字,重心不在字的正中间,而在中间偏左上方一点的位置,这是因为人们的视觉误差和审美习惯造成的。这一规律也非常重要,决定汉字形象最终能否写得优美。

记者:启先生,以前我在报章上曾看到,说您谈到书法学习,曾提出学书要有"三问",对初学者很重要。这是您个人学习心得的总结吧!

启功:其实也是前辈的教训。"三问"是"问人"、"问己"还有"问墙"。所谓"问人",就是在初学的时候,要经常找机会向身边的前辈或书家请教,问一问他们的心得,吸收他们的经验。尤其是那些有丰富经验和独到见解的老前辈,他们的话语重心长,要认真地领会、严格地执行,不要马虎、随意,自作主张。随着时间的推移,问的人多了,见的广了,过个三五年,自己的认识也提高了。这时就要多动脑筋,问一下自己该怎么写,自己感觉怎样好就怎样写,即所渭的"问己"。再随着时间的推移,应当把字放在墙上看看,看看能不能撑得住墙。有句老话,叫「字怕悬」,在下面写的时候看着挺好,放在墙上看就不大好啦。这时候你就要想法纠正这种差别。此后,你还要经常请别人看看墙上的字如何,是否符合大众的审美要求。大家说好的地方可考虑保留,大家说不好的地方就应该考虑修改。这样反复地修改练习,就会和书法应有的规律相吻合,从而自觉不自觉地按照字的规律写,慢慢走向成熟,成为有造诣的书家。这就是"问墙"。

记者:书法史上很多书家把"德"、"学"作为书法艺术的内在要求,但历史上确实不少大学者、儒学大师书法一般。怎么理解这一矛盾现象?在现代社会竞争激烈的社会条件下,书法家应该怎样立身处世?

启功:"德"和"学"每个人都要讲求,但这是社会问题、道德问题,与艺术方法不是一回事。宋代的蔡京、秦桧是坏人,但他们的字写得很好。后来的朱元璋、袁世凯,写得也不坏。在他们活着的时候,大家也向他们歌功颂德。假如拿出他们写的残纸片,大家不知是谁写的,那又怎么评论写这字的人是好是坏呢?写字的人,多半是知识分子。既是知识分子,就要知道仁义道德。所以书家讲道德,理所应当。现代社会竞争激烈,但做人的基本原则总还是不能丢,总不能把礼义廉耻都扔一边。这不仅仅是对书法家的要求,对整个社会都应如此。写字与德、学是两个问题。这好比我们世俗的人见一个僧人,先问他是否吃肉喝酒,如吃肉喝酒就认为他不算好和尚。其实佛释迦牟尼出家后,每天挨家乞食,也没听说佛乞素食。佛不专乞素食,难道就是假佛吗?

记者:最后一个问题。启先生,能否请您谈淡对近二十年书法发展的看法?

启功:近二十年书法的发展,我不知道。通行篆书时代的人,无法预知汉隶的通行,汉代的人无法预见真书、草书的流行。五十年前的人无法知道今天的简化字。我们不是神仙,不能知道未来的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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