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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子午线 北京】 之 建外向东,建外向西

luyued 发布于 2011-05-16 02:53   浏览 N 次  

这些年来,媒体已经渐渐习惯称北京“多元的国际化大都市“了。这不,市政府又打算创建“世界城市”,据某些学者说,现而今可着全球也只有纽约和伦敦配得起这个称呼。不提前些年的奥运会,单从正热闹着的国际电影节看,这个说法倒也恰如其分。按电视上直播盛况,开幕式现场的外国人比外国的外国人还多,给成龙大哥乐得,鱼尾纹跟抬头纹都连成了圈儿;子怡妹子,咱土生土长的北京大妞,面部肌肉也都笑定了型,整张显得脸硬邦邦的。

面儿上固然花团锦簇,按我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北京百姓冷眼瞧着,所谓国际化、多元云云,倒不体现这在一两次大型活动上,得在过日子当中见真章。

说个有点地域歧视的笑话:有个陕北老乡刚从北京站下火车,上了公交之后拿出一张五十的大票在售票员眼前晃悠:“见过么,见过么。” 售票员很生气,拿出一张一百的拍他:“你丫见过么?”

不乐?不乐算了。

建国门是这样一个地方:它的东北角是外交公寓和各国使馆,以及靠着卖便宜的奢侈品而蜚声全世界的秀水市场。西南是灰扑扑的古观象台,上面放着小学自然课上张衡和利玛窦摆弄过的那些古代高科技——也许我们应该时尚点,管它们叫本土蒸汽朋克套装。隔长安街向北,观象台的对面是一座方方正正的老楼,造型略显呆板,白底黑字的牌匾则令人不敢小觑,赫然写着“中国社会科学院”;不过时下更让人高看一眼是其后若隐若现的神秘楼盘:贡院六号,据说这里的售楼小姐曾经委婉地拒绝过刘永好的参观。社科院斜对角是北京最早的四星级涉外饭店长富宫,里面不时走出三两操着硬舌英语问路的日本友人,冲你一躬到地,嘴里碎碎念着“山口贝利马气、山口贝利马气”。从此处沿二环路向南,北京市人大和高级人民法院比邻而立,几个月前,两楼之间的夹道里,黄光裕的妻子杜鹃被缓刑开释之后,在家人的掩护下回避着记者的追问。这一切,都奇异地和谐共存在以建国门桥为中心,五公里见方的空间内。

这一带的夜班保安有四愁:流莺、老外、醉鬼、外卖。春风沉醉的晚上,这些人在夜色的覆盖和掩护下表现出异乎寻常的活力,对于一个坚持原则的保安来说,他们的出现必然造成一场灾难。特别不要小看外卖,他们——我们,在这五公里见方的范围里起着接通天地线的作用。我在长富宫酒店旁的某世界五百强快餐企业的连锁店做过三个月的夜间送餐员。在漫长的工作夜晚,我曾在路边偶遇英伦口音的醉汉和操着比英语还难懂方言的流浪汉对骂,曾经为交X部的值夜班的公务员和物业、长富宫的客人和前台服务生送过同样内容的夜宵。有一位在CBD工作的白领小姑娘,喜欢跑去社科院陪她的的编辑男友加班,为他的编辑男友点一份她刚刚加班时点过的套餐,你要小心不能送错地方;而晨光熹微之间,外交公寓会有一户血统复杂全家英语都不大灵光的家庭,打电话叫各种各样奇怪要求的早点,只有小儿子能操着流利的京片子给你数出正可好的零钱,而你会在收钱时瞥见他们家的老祖母在用鸡肉三明治蘸醋和枫糖。

天渐亮的时候,运气好抬头能看见启明星,也许你会恍然想起有“建国门”这个地界还不足百年,远不如最近正热热闹闹庆祝生日的清华大学有历史。抗战期间,日伪政府在老城墙垛子上扒了两个口,东边这个叫“启明门”,抗战胜利后才改叫建国门。作为中华儿女,我当然对侵略者这种破坏文物的行为义愤填膺,虽然二十年后北京城墙将被拆得干干净净,今天甚至连一块完整的城砖都是难得的稀罕物事。

据说这世界有一种潮流叫做“同质化生活”,意思是随着资本和品牌的流动,我们将越来越难分辨自己生活的大都市是纽约还是里约。好吧,让一个送外卖的告诉你,有些地点永远不会被任何单一的生活方式同质化,它的气场强大到某“世界五百强快餐连锁企业”只能见证和旁观。这里是“见过么”,这里有你没见过的生活。

顺便说说,北京有可能欢迎你。


(平媒用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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